本文的目的,在于简略地解读和分析中国对于后冷战时代东亚地区安全问题的看法、政策和相应战略。在进入正文之前,需要首先界定三个重要的概念和方法问题。 第一,本文的所谓东亚地区,主要涵括朝鲜半岛、日本、台湾和中国,而不准备涉及菲律宾和越南等可以归入东南亚范围讨论的地区,也不打算讨论广义的可以包括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亚太」地区。 第二,中国是不是存在某种自觉而有体系的东亚地区安全战略?本文并不一定对此有肯定的答案。中国无疑对于全球国际关系格局有它的战略观点和战略对策,或者说有其全球战略;东亚地区无疑对于中国来说是战略上最为重要的地区。但是,这也并不一定意味着中国必然具有相应的地区安全战略。至少,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中国政府从来也没有公布过它对东亚安全问题的系统看法。在相关的官方公开外交文件中,甚至没有很多篇幅讨论这个问题。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中国政府不存在这样的一套战略。无论如何,本文的目的,不在于复述中国官方的相关看法,而在于从中国官方的相关看法中寻找和「发现」某种可能放到客观的学术和政策讨论环境中来分析的东西。 与此相联系的,是本文的研究方法。如上所述,无论中国是否存在有体系的、自觉的东亚地区安全战略,本文都将努力通过中国本身的政策宣示和外交实践来探究事实上中国应对东亚地区安全问题的「战略」。因此,可能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不是中国政府,而是本文作者,事实上具有某种「理性」(rational)的眼光,从而将中国自身并不是很清楚的「战略」加以理性化了(rationalized)。需要说明的是,其实我并不是在将中国的政策理性化或合理化,而仅仅是在试图把中国政策背后的可能逻辑以理性的眼光剔将出来,以便我们认识、讨论和研究中国的相关政策。 现在,我们可以转而讨论中国的东亚安全战略了。以下的讨论将分三个部分:首先,我们将讨论中国眼中的东亚安全议程问题,也就是中国如何看待东亚安全的形势和问题;其次,我们会分析中国如何应对东亚安全问题,特别是在所谓战略层面如何形成其有关东亚安全的政策和外交实践。最后,我将特别提出台湾问题来讨论,因为这是中国东亚安全战略的焦点之一。 一、中国眼中的东亚安全议程 概括地说,冷战结束以来,有三个因素对于中国如何看待东亚安全问题具有关键的作用。这三个因素分别是:第一,中国对于当代全球国际关系格局的基本看法;第二,中国对于自身在这一格局中的基本定位;第三,在上述看法下中国所确定的整体安全战略。 简单地说,中国对于当前全球国际关系格局的看法,要点在于将后冷战的世界看作正向「多极化」发展的世界。冷战尚未完全结束,中国就开始认识到世界的所谓「多极化」发展。早在1990年,中国当时的领导人邓小平就说:「美苏垄断一切的情况正在发生变化。世界格局将来是三极也好,四极也好,五极也好,苏联总还是多极中的一个,不管它怎么削弱,甚至有几个加盟共和国退出去。所谓多极,中国算一极。中国不要贬低自己,怎么样也算一极。」到1992年的中共十四大,即明确宣称「两极格局已经终结,各种力量正在重新分化组合,世界正向多极化发展。」 1997年中共十五大上,江泽民强调,「多极化趋势在全球或地区范围内,在政治、经济等领域都有新的发展」,并认为「多极化趋势的发展有利于世界的和平、稳定和发展。」 中国所说的「多极化」,在外交战略的层面,蕴涵了这样几层含义:首先,中国不认为、也不接受目前世界是美国一强独大的格局。第二,在中国眼里,从冷战时代的两极格局,到今天的多极世界,大国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和经历着「重大而又深刻的调整」。换句话说,多极化的过程,主要就是其它大国与美国调整关系的过程,是其它大国向美国争取世界权力的过程。第三,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必然有所作为:一则因为中国「也算一极」,也是一个大国;二则大国关系调整的过程,正如邓小平所说,可以是所谓「建立国际政治新秩序和经济新秩序」的过程,而在中国眼里,这样的建立新秩序的过程往往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过程。 这里的最后一层含义,事实上也就基本明确了中国在新的世界格局中对其自身的大体定位,即:多极中的一极。其中的主要含义是:中国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可以和其它大国共同确定今天的世界格局。按照邓小平1990 年的分析,中国「现在已经是一个政治大国了」,「在不长的时间内将会成为一个经济大国」。经过1992年之后的新一轮高速经济发展,大约到九十年代中期之后,看来中国官方认为中国现在也已经是一个经济大国了。特别是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开始并不掩饰地表明这种自我认知。在1999年春季的中国全国人大会议期间,中国外交部长唐家旋声称:「中国所树立的和平、友好、合作、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已经得到国际社会的公认。」 在世界走向多极化、中国崛起为大国这样一种基本认知框架下,中国的整体安全战略,较之冷战时代,出现了一些重大的变化。首先,随着冷战结束,苏联解体,长期以来来自北方的苏联在安全上对于中国的重大威胁,基本解除。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以来的历史上,因此第一次出现了没有明显、重大和危险的外敌的情况。这不仅使得中国有了集中力量发展自身经济的良好机遇,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在改变中国对于安全问题的态度,使中国有可能从长期的防御型安全心态转向在安全问题上比较具有侵略性。第二,中国本身的高速发展或所谓「崛起」,使中国在资源需求等多方面面临更大的压力,从而有可能将一贯比较内向的传统中国安全战略,转化成比较具有外向、扩张性格的安全战略。第三,中国发展过程中实质上的资本主义逻辑和它在政治上的专制主义制度相结合,更加强化了上述可能。 当然,除了这些变化之外,中国传统上对于领土和主权完整的强调,依然在中国的整体安全议程上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结合上述四种因素,即:世界多极化,中国的「崛起」,中国安全战略的外向性转化,和领土与主权的重要性,不妨认为,中国眼中的东亚安全议程,可能具有如下特点: 第一,东亚安全格局正在重组,其中大国之间关系的调整和改变是最?重要的因素。中国应该会认识到,中、美、日三角关系的调整,足以决定本地区的基本安全格局;而在冷战之后迄今?止的调整中,美日在安全问题上的合作,看来已经引起了中国的警觉。中国是否已经把美日之间的安全合作视?今天它所遇到的最大潜在威胁?我们很难找到官方材料来明确地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可以判定:中国不愿意在东亚地区看到新的两极化。因?,在这一地区的政治现实中,不可能出现中日或中美联手对付美国或日本的那样一种两极化;如果出现两极化,只会是日美联手遏制中国。这种两极化无疑将使中国的安全环境变得十分不利;避免这种两极化,在中国的东亚安全议程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一项。 第二,试图在东亚地区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包括在地区安全问题上增加自己的影响,肯定是中国眼中的东亚安全议程上一项重要的议题。从根本上说,看来中国已经充分体认到,自己作用的增强,要害在于本身实力的增强。当然,相比之下,日本经济力量的衰退、俄国影响的削弱,也可以?中国扩大在本地区的影响力提供重要的机会。同时,比较积极地介入地区安全事务,也是增加影响所不能不采取的动作。在朝鲜半岛安全问题上的态度,在最近的东帝汶维和问题上的表现,都表现了中国现在越来越重视对地区安全事务的「积极介入」。 第三,相对于冷战时代中国的安全和国防中心偏于东北和西北而言,中国在安全问题上的眼光现在越来越多地投到东南方向。换句话说,在中国的东亚安全议程上,沿海地带的安全问题越来越突出了。 第四,中国仍然一如既往地重视那些与周边国家具有领土争议的地区,把保卫自己的领土和国防安全放在十分重要的位置上。在东亚及毗邻地区,这样的地带主要包括:南中国海,台湾,包括钓鱼岛在内的部分东海海域。 二、中国应对东亚安全问题的基本外交战略 根据上面对于中国的东亚安全议程的解读,我倾向于把中国应对东亚安全问题的基本战略概括?三个要点,即:致力于在此一地区建立大国之间的平衡;力图稳定与北、南、甚至西部边界的周边国家的关系;努力沿着东南海上方向开拓对外信道。 (一)在大国之间寻求平衡: 九十年代中期,中国一度热衷于所谓「大国外交」,既取得了相当的成果,也遭遇了严重的挫折。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大国外交」的挫折,主要是在东亚太平洋地区遇到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对日对美外交中遇到的。 1998年11月,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访日失败;1999年4 月,中国总理朱容基访美失败;1999年5 月,发生了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被炸事件,导致中美关系持续紧张了一段时间。此后,中国调整了外交战略,当然也没有完全放弃「大国外交」。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看到,中国对俄关系十分热络,甚至对欧盟主要国家的外交也没有因?北约轰炸事件而冷淡。尤其有趣的是,在中美关系遇到危机的时候,中国甚至松动了对日外交中一贯的有关历史问题和台湾问题的要求,在1999年7 月接待来访的日本首相小渊惠三时,北京一反江泽民上一年访日的做法,基本回避了历史问题和台湾问题,而把主要议程设定在经济合作上。 对日外交中这种转而「求同存异」的战略,也同样出现在接着的对美外交活动之中。从5 月的反美浪潮,到9 月的高层会晤,中美双方关系从谷底爬升、改善之快,前所未有。这背后的动力,当然是多样的;但是其中重要的一条,应该是:面临美日在东亚安全问题上联手的格局渐次形成的态势,中国依然试图通过在大国之间保持平衡而避免可能的两极化发展。显然,在中日美三角中,中国试图一边缓和对日关系,从而增强对美外交地位;另一边修好中美关系,从而可以制约日本。这种在大国之间寻求平衡的做法,看来已经成?中国应对东亚安全问题的一种基本战略。 (二)稳定周边国家关系: 不过,中国肯定意识到了它在面对日美联手时的相对孤立的处境。在没有足够的材料支持的情况下,我不敢肯定,中国是不是把美国或日本作?自己主要的假想敌;也不敢肯定,虽然口头上仍然提到与美国的「战略伙伴关系」,中国是不是依然在实际上认为美国正在实施对中国的包围(containment )。但是,在目前的东亚安全格局中,美日、美韩、美台之间的安全关系,甚至日韩、日台之间的潜在关系,还有美国与澳洲的关系,显然都比美中、日中之间的安全关系更?密切。中国对这种安全格局的应对,看来不是完全依靠在美日之间采取平衡,也不是完全依靠联俄、联欧以制约美日,而是同时采取了稳定与北、南甚至西部周边国家关系的做法。 在北部边境,中国与俄罗斯就领土问题达成了一些协议,双方在武器销售方面的合作十分密切;以中、俄?核心的中亚五国之间,在安全问题上形成了相当密切的关系;而据说蒙古和其它一些中亚国家可能进入这一合作体系。大体而言,在俄罗斯极端民族主义不至主导其内部政治的前提下,中国北部的安全问题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大的。唯一的麻烦,可能出在东北亚的朝鲜半岛。不过,那里的麻烦应该不是针对中国的,只是会让中国感到?难而已。也正是借这个机会,中国事实上增加了对于朝鲜半岛局势的影响力。通过与美日之间的合作,中国取得了「打北韩牌」增加对美对日讨价还价的地位。在中美中日关系发展其实并不理想的情况下,可以预期,中国与北韩的关系会比以前热络。 在南方,中国与东盟的关系已经大幅度改善。当然,在南海诸岛归属问题上,中国与这里的一些国家有争吵。由于历史的关系和现实的态势,「中国威胁」的阴影也在这一地区徘徊不散。但是,总的来说,中国在安全问题上不用太担心东盟国家。如果有麻烦,应该是中国处于较强的地位。中国还可能希望东盟能够至少在亚洲、甚至在全球,发挥平衡日本、俄国、欧盟和美国的作用。 问题比较大的是中国的西部邻国,其中明显的安全问题来自印度。1998年5 月,印度在进行核武器试验的同时,明确宣称印度需要对付来自中国的威胁。印度对于流亡的西藏达赖喇嘛的支持,也是双方之间的一个棘手问题。但是,随着对日和对美外交受挫,中国似乎对印度采取了宽容的态度,双方的关系在今年已经温度大大回升。我认为,这一回升的速度和中印关系未来的发展,决定于中国如何看待东亚地区的安全局势。中国对东亚安全问题越重视,企图心越强烈,感受到的威胁越大,则中国与印度的关系就会越加容易发展。 (三)开拓东南海上信道: 我认为,这是未来十到几十年间中国在东亚安全问题上的根本利益和主要目标所在,也是中国争取改善自身安全环境、支撑长期经济发展的重要战略。其含义,大约有四:第一,在领土和主权问题层面,中国要争取所谓国家的「完全统一」,不能容忍台湾向独立方向发展;第二,在防御性的安全环境层面,中国试图削弱美日在中国周边的力量,后者已经借助包括台湾和钓鱼岛在内的「点」、特别是借助美日安保体系,形成对中国的部分包围;第三,在外向性的安全视野中,这是中国试图成?一个海洋大国的命脉所系,而「加强保卫海洋权益」已经成?中国未来的重大军事战略;第四,这对于改变中日今后的力量对比具有关键的作用,从而保证中国真正「崛起」?大国。 三、台湾在中国东亚安全战略中的突出地位 在中国的整个东亚安全视野中,台湾无疑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所谓「开拓东南海上信道」,对中国来说,关键可能在于台湾。当然,对于一向强调传统的国家主权观念和坚持强硬的中国民族主义信念的中国政权来说,台湾首先是一个有关中国的领土和主权完整、有关中华民族的荣誉的测试。然而,从中国的东亚安全战略来看,问题还不仅仅如此。我在上文的分析如果成立的话,则台湾还关系到中国能够否维持长远的经济发展,关系到中国能否在东亚地区有力地抗衡其它大国,关系到中国的「大国梦」能够否实现。 中国的这种认识,在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最近于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周年庆典上的讲话之中,明确地表达了出来。江泽民在讲到所谓「台湾问题」的时候强调:「实现国家的完全统一和维护祖国的安全,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根本基础……」这是一句新话,以前没有讲过。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不能实现将台湾包括在内的「完全统一」,中国就不可能实现所谓「复兴」即不可能成?世界大国。 为什么北京会形成这样的判断,把台湾视为未来中国「崛起」的关键所在呢?从地区安全的角度来看,我想可能有下列原因: 第一,如果中国无法制止台湾独立,则来自中国西南、西北和北部边疆地区的民族骚动将得到极大鼓舞,中国的现有疆土构成和周边安全都会受到严重的挑战,中国可能面临前苏联那种「解体」的危机。 第二,一个独立的台湾,多半会是一个亲日超过亲中的台湾,而这将使中日之间的平衡大大向有利于日本的一面倾斜,从而打破东亚地区目前大体上的安全均势,使中国处于战略守势。 第三,台湾与中国之间的较量,会使美国力量对本地区安全事务的卷入进一步合法化,甚至形成中美之间在安全问题上的直接对峙;而一个寻求独立或者已经独立的台湾,更必然是一个亲美的台湾,从而在本地区形成对中国不利的安全态势。 第四,台湾独立将切断中国设想中的东南海上信道,从而制约中国的长远发展。 结论 通过以上的分析,本文认为,在新的世纪来临的时候,中国正在以更具侵略性的眼光,重新界定它的东亚安全战略。在中国眼中,新的世纪是世界多极化的世纪,而中国则将在构成所谓「多极」的大国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可能扮演所谓「世界领导者」的角色。为此而寻求拓展东南海上信道,看来正在成为中国的包括军事和外交在内的总体安全战略的一个重点。总而言之,在东亚安全格局重组的过程中,中国正在采取相当传统的大国外交、权力平衡和「睦邻友好」等外交战略,试图稳定自身在东亚的安全利益;同时着眼于自身的长远发展,试图利用本国正在增长的经济和军事实力,进一步开拓有利于中国「崛起」的安全环境。 中国所确定的那样一种着眼「崛起」的战略目标,是否超出了中国的实际能力?中国对于自身作为「大国」的自我期许(self-perception ),是否至少超前于当前阶段的实际发展?在客观的研究者眼里,这些应该是可以探讨的问题。事实上,在有关中国的问题上,还有足够多的疑问等待人们研究,或者等待事实的发展来给出答案。比如说:中国真的已经具备了长期持续稳定发展的能力吗?中国是否已经形成了一种机制,可以选择那些有能力实现这种战略目标的领导人?中国的决策体系,是否已经合理化到相当程度来实现其国家利益? 虽然,在我看来,中国的内部政治机制还不足以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给出肯定的回答,但是,应当承认,中国仍然在安全战略和外交政策层面采取了一定的应对,以实现其战略目标。后冷战的国际格局,的确为中国提供了一定的安全条件,使它有可能安定北部边境而采取南向战略,也使它有可能利用西方大国之间的某些矛盾而达致一定程度的强权平衡;中国本身的经济改革和对外开放,也使它有可能在一定的市场资源和实力资源基础上加以运作,从而促进所谓的「多极化」并改善中国的周边安全环境。但是,来自外部的对于中国上述安全战略的重大挑战同样存在。美国与日本在本地区的安全合作,台湾寻求自身安全的努力,构成了其中两项最为重大的变量,可能使中国的上述着眼于「崛起」的安全战略成为一厢情愿。由于内部经济建设和政治合法性的需要,中国领导人看来并不愿意回到「冷战」模式;但是,在传统的战略思想和作为之外,目前也还看不出他们具有什么足以应对这些变量的有效招法。 比如说,Steven Levine 曾经认为中国是一个没有地区政策的地区大国(a regional power without a regional policy)。见:Steven I.Levine ,“China in Asia:The PRC as a Regional Power ,“in Harry Harding ed. , China‘s Foreign Relations in the 1980s(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84),pp.107-45.这种情况在十五年后的今天是否有所变化?这恐怕需要专门的研究才能回答。 邓小平,〈国际形势和经济问题〉,《邓小平文选》(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第三卷,页353. 江泽民,十四大报告。 江泽民,十五大报告。 关于当今世界是美国一强独大局面的判断和论述,见:Samuel P.Huntington ,“The Lonely Superpower,“Foreign Affairs ,vol.78,no.2(March/April 1999),pp.35-49. 同注4. 「有所作为」这四个字,也是邓小平使用的,是后冷战时代初期中国外交路线的所谓「二十八字方针」中的一环。参见:邓小平,〈善于利用时机解决发展问题〉,《邓小平文选》第三卷,页363. 同注2. 邓小平明确讲:有所作为,§作什么?我看要积极推动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同注7. 邓小平,〈振兴中华民族〉,《邓小平文选》第三卷,页358. 《人民日报(海外版)》,1999年3 月8 日,页1. 有关这种心态的表露,参见:张文木,〈科索沃战争与中国新世纪安全战略〉,《战略与管理》,1999年第三期。文章称,「我们必须迅速将以本土自卫为主的国防模式,调整?制海权和制空权为主的国防模式。」 吴国光、刘靖华,〈围堵中国:神话与现实〉,《战略与管理》,1996年第二期。 吴国光,〈中国「大国外交」的兴起和挫败〉,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今后十年的中国」研讨会,1999年9 月29日。Wu Guoguang ,“Conducting Dialogue under Strategic Conflict :Sino-American Relations in Flux, “in Maurice Brosseau et al. ,eds.,China Review 1997 (Hong Kong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1997)。我这里强调的是安全关系,而不是经济、外交和政治关系。有关近年的中俄关系,参阅:Ren Yue ,“New Geopolitical Thinking and the Sino-Russian Strategic Partnership ,“in Joseph Y.S.Cheng ed.,China Review 1998 (Hong Kong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1998)。 继北韩议长金永南最近访华之后,中国外长唐家旋刚刚访问了北韩。唐的访问应该是?中国更高层的领导人访问北韩铺路。据外交界消息,北韩最高领导人金正日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实现访华。 中印关系改善之快,甚至已经引起了华盛顿观察家的高度注意。参见:Tyler Marshall,“Russia ,China and India :Do Closer Ties Bode U.S.Ill ?“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 ,September 28,1999,p.6. 据中国军方人士最近表示,中国已经完成重要的军事战略转移,开始向追求海上强权方向发展,「保卫领土领海」的消极防御已经让位于「保卫海洋权益」的积极防御。见:《明报》,1999年10月4 日,页A16. 《人民日报》,1999年10月2 日,页1. 地区安全之外,中国内部政治等方面的因素也一样很重要。不过这已经超出了本文的讨论范围。例见:王在邦,〈世界领导者地位交替的历史反思〉,《战略与管理》1995年第5 期,页1-5. 吴国光(香港中文大学政府与行政系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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